今天也不睡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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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祭，祭典！完全忘掉了！”羽埋在被子里闷声大喊道，情形十分凄惨。

外面太阳炙烤着大地，甚至能依稀看见热气从地上墙上蒸腾出来，在空中萦绕成一团，纠结不散，住在二楼还能听见早蝉的鸣叫声。

“所以说了昨天不要熬夜。”乱正坐在电脑桌前画画，看到羽在床上翻了个身，不动了。便放下手中的笔，做到了床边上。“房东小姐安排了六点的车送我们去看祭典，还很早啦，不用担心。”

“但是白天也会有活动……”委屈的声音从床上的被子团里冒出来。乱叹了口气，把被子团抱到自己怀里来，“那现在起床出门？”

羽躲在被子里不出声，现在可是下午两点钟！超级热的，谁要出门啊！

“所以说，还早啦。”乱把被子剥开，里面冒出来羽的脑袋，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，不要把脑袋埋在被子里。”随话附赠一个脑瓜嘣儿。

“我知道了……不敢了……”羽揉了揉额头，朝乱眨了眨眼睛，里面写满了乖巧。“真拿你没办法，再睡一会？”每次都是这样说，实际上根本没做到，乱伸手替羽揉着额头，问道。

夏日的下午就是睡觉的下午，不到晚上绝对不起——然后晚上通宵赶稿，这就是羽夏天极为颠倒的作息表。她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，又分了一半给乱，乱便也躺了下来，把人揽到怀里。

“睡吧，到时间了，我会叫你起来的。”

乱是被手臂麻醒的，羽的脑袋枕在他手上，导致他一点也不敢动，生怕把人弄醒。拿过床头的手机，16:42，锁屏背景是他和羽两人的合照。确认了一下没有未接来电，乱又闭上了眼睛。

空调冷风吹过，躺在一旁的羽瑟缩了一下，往乱的怀里钻了钻。“嗯……空调太低了吗？”乱用手勾过遥控器，向上调了两度。空调一震轻微的响声过后，就暂时陷入了休息——羽十分敏感地，在感受到温度变化之前，就向外滚了一圈。

“哎……真是的。”乱有些不满地又把空调调低了，把人和被子一同扯回了自己怀里。

不知道是之前喝过的懒癌特供三合一速溶咖啡起了效果，还是羽的脸实在是靠的太近了。乱躺在床上，毫无睡意。翻过身，用空着的手戳了戳羽软软的脸颊，手感真好，乱心里感叹。

“怎么就是拿你没办法呢，就让你再睡半个小时吧。”

羽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了她一个人，有些迷糊地坐起来，就冷的打了个颤，赶紧裹好小被子，然而整个人都已经清醒了。

“刚想叫你起来呢，没想到你自己醒了。”乱推开门走进了，手里拿着一套薄柿色的浴衣，上面印着戏水的游鱼。“快起来啦，这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服装设计师乱藤四郎我亲自设计的浴衣哦，晚上穿去祭典的。”乱朝羽眨了眨眼睛。

羽也朝他眨了眨眼睛，“外面好冷，不想出去。”乱直接拿过遥控器关掉了空调，把浴衣塞进了羽的怀里。

直到乱站在自己身边，羽才意识到他身上穿着同样文案的薄青色男款浴衣，领子开口很大，白皙的皮肤，赤裸的胸膛，一下子刺激到了羽的神经。她抱着浴衣从床上跳起来，“衣，衣服要好好穿啦！怎么能穿成这样子！”

乱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，摆了个pose，“明明又帅气又可爱……风格多样，任你挑选，想要哪种都可以哦~”说着露出了一个堪称色气的笑容。

……

“我到底在干嘛啊……”乱叹道，靠在卫生间的门外等着羽出来，卫生间的门装的是毛玻璃，能隐隐印上色泽，却又什么都看不清。乱看见上面印着淡淡的薄柿色，忍不住想凑上去看的更清楚——事实是，凑近了也只有那朦胧不清的薄柿色。

“啊啊啊！我到底！在干嘛啊！”乱砸在脑袋疯狂地想让自己清醒一点，他真的只是很期待羽穿着他设计浴衣的样子而已……他发誓。

羽简单洗漱后，换下了睡衣。浴衣穿起来比和服要简单的多，但是对于没怎么穿过的人来说，腰带着实是个大问题。羽折腾了半天，只给自己打了个不管从什么方面都称不上好看的结。

“乱……那个，我不会系腰带啦……你来帮我系一下吧。”羽的声音从里面穿出来，有些沉闷，模糊不清。让乱想起了他们小时候自己做的纸杯听筒，从棉线另一端传来的声音也是这样，有些沉闷，模糊不清。

是要他做什么来着？乱胡思乱想着，靠在门外发呆。

“乱，你怎么了？”羽推开门出来，手上还扯着没系好的腰带。

“哎，抱歉啦，刚才在想工作，就是今天在画的那张稿子。怎么了吗？”乱看着眼前的人，有些紧张。羽的肤色很白，长期宅在室内，这种白对比乱更显得有些不健康，衬着薄柿色的衣料，只觉得衣服颜色蔓延到皮肤上，镀上了一层淡粉。

看起来很好吃。

“我不会系腰带……”羽扯着浴衣，把腰带塞给乱，尴尬地看着他。

“噗，好啦，我来帮你系。”乱听到羽这么说，忍不住笑起来，他竟然忘了羽对这种有些复杂的衣服很苦手。先去的紧张一下子就消散了，他理平腰带，耐心地替羽系上。

羽傻傻地由着乱折腾，她一直都知道乱笑起来很好看，介于成人与少年之间的那种气质总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，嘴角露出的虎牙给他添了可爱，还有一丝危险性。羽从小到大看到过无数次乱的笑，各种笑容都有，但每看到这样灿烂的笑容，总会一瞬间失神，因为——非常的迷人。

“好了哦~果然超级可爱~”乱把羽抱起来转了圈，听着羽发出的惊呼，开心地把她抱到了化妆台前。打开自己的化妆箱，搬出一堆瓶瓶罐罐。

“哎，不要化妆啦！”羽不满的抱怨，却也没有跑开。

“穿得这么好看，当然要打扮一下啦。只是淡妆，我保证，超级快的！”乱飞快地说道，十分愉快地给羽上底乳。

骗子，每次都这么说，然而每次化妆都要花超级久。羽不满的撅了撅嘴，乱笑了，“这次真的很快，就简单打扮一下。”

“相信你啦……”

没有辜负羽的信任，乱十分迅速的打点好了一切，最后拿着唇笔给她上口红，“嗯，我家羽果然很好看！”

看他满意了，羽便要站起来，又被乱按回了板凳上。“等下，当初还做了配套的边夹，我帮你带上。”

乱替羽理了理短发，把边夹别在了左侧。回头就看到羽正在吃口红。乱一挑眉头，“你在吃口红，我就亲上去了哦~”

“知，知道了！”羽一个紧张，又舔了一下，全身僵硬地看着乱。乱俯下身，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，“嗯，要补口红了呢~”

“哎！”

两人在房间折腾了半天，把明明充裕的时间弄的十分紧张，最后还是踩点赶上了车，若不是住在二楼，大概就得自己打车去了。

夜幕降下来，上面缀满了星辰。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，祭典已经热闹起来了，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来来往往，红绯色的灯笼坠满了街道两侧，妆点出一条通明的道来。

“快看！”少女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，眼里闪着光，拉着边上的少年便跑起来，木屐在砖石路上敲出轻快的声音。

“来了来了。”少年应到，被少女带着跑起来，虽然他完全不知道少女要去哪里。

“走快啦，你好慢哦！”少女回过头来，朝少年笑道，眼里倒映着红绯色的灯火和少年的身影，衬着背后欢闹的祭典，在少年眼里构成一副温暖的画面。

“那我快咯！”少年喊道，一瞬间就跑到了少女前面，带着少女快跑起来。

少女的喊叫和少年开怀到笑声融进了夜色里。

“这样的描写吗？感觉哪里不对……”羽蹲在捞金鱼的池子前，手拿纸兜，面容严肃的看着水中的金鱼，“我们已经大学毕业了，不是少年和少女了。”

乱立在一旁看着羽和金鱼斗智斗勇，她手上到纸兜只剩下最后三个了。“我们明明还很年轻，当然可以这么说。”

“已经是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大人了啦。”倒数第三个纸兜光荣破裂，没有收获金鱼我，羽气愤地把最后两个纸兜塞给了乱，“交给你了！”

乱也陪她蹲下来，盯着池里的金鱼。纸兜悄悄浸入，托起金鱼，捞出，以上动作重复两遍。乱从老板的手上接过水袋，递到羽的手上，水中欢快地游者两尾金鱼。乱低下头，靠近羽的耳旁，“等我们结婚了，就算大人了~”

湿热地气息喷吐在耳窝，惹得羽耳朵发烫，紧急后撤，带着金鱼跑掉了。“啪嗒、啪嗒”的木屐声一路飘远，在嘈杂的祭典上如捉迷藏一般消失了。乱拨了拨自己的马尾，有些无奈。

不论在哪里，乱总能准确地找出属于羽的痕迹，木屐声，手上的水袋，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衣摆，最后在一家卖五花八门面具的铺子前找到了人。

“嗯，狐面吗？”乱顺着羽的目光看去，看到了挂在右上角的两只狐面。片刻之后，他拿着两张狐面出现在羽的面前。

“不要到处乱跑呀。”乱替羽扣上面具，“我找不到你怎么办？”

羽捧着新鲜出炉章鱼烧，乖巧地让乱替她带上面具，嚼着东西，含糊不清地说道“可你每次都找到我了。”

“发生意外了怎么办？”乱拉着羽的手，“我会很担心的。”

“我再也不敢了。”明明就是下次还敢，乱满心无奈，摊上这样的青梅竹马能怎么办呢？

面具戴了一会，羽就把它拨到了一边。虽然只是半面，但是戴在脸上总觉得不舒服，而且还不方便她大口吃东西，生怕蹭到。

两人在街上闲逛，羽又被街边的烤玉米和苹果糖吸引了。

“你又要吃苹果糖吗？里面是苹果哦，你肯定吃了糖浆就不想要了吧？”乱说道，羽不喜欢吃苹果，小时候就是这样，买了苹果糖结果吃掉糖浆把苹果丢给他。

“才，才不会！”羽辩解道。

“那好吧，但是必须你自己全部吃掉哦。”

她是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吃过苹果糖，就十分想吃一次，但想到乱的话……

“还，还是去买一个吧！”大不了偷偷丢掉！

“嗯，说到做到哦~”于是没吃完的章鱼烧转到了乱的手中还附带滚烫的烤玉米，羽的手里则多了一根苹果糖——事情的发展就同乱预料的那样，羽吃掉外面的糖浆，就拿着苹果晃悠，半天才咬一口。

“真的不想吃就丢掉吧。”乱看着那个苹果，十分嫌弃。

“很浪费哎。”

“浪费是因为谁啊？”

“你吃。”羽把苹果塞到乱手里，乱挑了挑眉，之间把苹果塞进了原先装着章鱼烧的纸盒子，丢到了路旁的垃圾桶里，“给垃圾桶吃不就好啦~”

恍惚了半天，才意识到自己的章鱼烧都进了某人肚子的羽瞬间气成河豚。

“因为我也很想吃嘛~看那边，有打玩偶哦！我把那个趴趴玩偶打下来给你，不要气了好不好？”乱拉着羽的手撒娇，羽只好答应下来。某人的撒娇杀伤力太大，她能怎么办呢？

羽在边上啃着玉米，看打枪神准的乱大秀技术，一轮五枪就拿到了角落里小小只的玩偶，塞到羽怀里的时候还顺便偷亲了一下。

“干，干什么啊！那么多人！”羽脸烧得通红，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周围，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，手忙脚乱地把狐面戴正。“嗯，没干什么呀？不过是亲~一~下~哦？”乱无辜道。

“在，在外面不可以这样！”羽连忙反驳。

“嗯嗯，知道，知道。我们不是说好玩偶给你，就不准生气吗？”乱指了指羽怀里的趴趴玩偶，十分委屈。

“但是玩偶，那个明明是因为之前——”

“啊，烟火开始了！找个开阔点的地方吧！”原本想说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了，她被乱带着跑起来，等离开人流远离街道时，想说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。

“有椅子哦。”乱找出纸巾擦了擦，拉着羽坐下来。“九点钟还有夕神乐的表演，房东小姐也有参加。”

“出云渚小姐吗？真厉害啊！”羽感叹道。

“听说是巫女身份参加，毕竟是姓出云嘛。”乱说道，“你看那边，是花形的。”羽看向天空，绚丽的烟火绽放在墨蓝的天空中，比群星还要闪耀。

“嗯嗯！看到了！”

“明年，再来看吧。”约好了，要再来这一年一度的橘月祭，乱神色温柔。

“嗯，上一次看烟火大会，还是小时候啊。”这样的祭典在大城市里已经几乎看不见了，只记的老家的镇子有举办，乱曾带她去玩过。

“这不是还记的祭典的事吗，为什么偏偏不记得苹果糖了。”乱笑道，老家镇子上每年都会举办夏日祭，不过他和羽并没有在老家的镇子待过很久，只是刚好那年暑假在那儿过——上学之后回去的时间就更少了。

“因为烟火比苹果糖吸引人啊。”羽开心地笑起来，像是在说一个好笑的笑话，“肯定是我后来把苹果糖给你吃了，如果我自己吃完了，一定不会忘掉的。你看，你吃了苹果糖，所以才记得。”

乱说不出话。

“真美啊。”羽望着天空，沉浸在眼前盛大的表演之中。

“是啊，真美啊。”乱看见羽的眼中倒映出彩色的烟火，勾起嘴角，扣住了她的手。

荧荧烁烁的灯火在人声中晃动着，一圈逛下来，羽热情高涨地买了许多东西——虽然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摆设，但乱还是纵容地没阻拦。倒不如说，花点钱能让羽自愿走路将近三小时，实在是太划算了。

“走吧，去看夕神乐的表演。”

街道尽头是漫长的石阶，青苔从最边缘向中间蔓延然后突然不见，看得出时常有人打扫。两人缓步向上走去。神社的表演已经开始了，朦胧的音乐伴着铃声传到下面欢闹的祭典上。

白衣绯袴的巫女头戴前天冠，身披千早，手持神乐铃随乐而舞。五色的带子在她身旁流转。

“非常的，美丽。”神乐铃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羽的心上，巫女脚下每一步都踩在神乐的拍子上，伴着铃响，月辉洒在她的身上，像是神明替自己宠爱的孩子披上轻纱，“我拙劣的文笔又能描绘这画面的几分啊……”

“乱，假如我是神明的话，也一定，会宠爱这样的巫女，予她日光，赠她月华，赐她福泽，要她信仰我，要她行在大地上无所畏惧。”羽碰了碰乱的手，悄声说道，说完又红了脸，这番话实在是太狂妄了点。

“嗯，我也是。”乱站在羽的身后，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在人群中护住她。

喜欢一个人，也就是这样的心情啊。把世上美丽的一切都给她，要她眼里没有悲伤，要她任性肆意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，更自私地希望她的笑容都献给自己。

“等回去的时候，一起跟渚小姐道谢吧。”

“好呀！我刚想说一起去呢，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？”

“我当然知道啦~”

有关你的一切，我都记的。

喜欢一个人啊，比那个人自己还要了解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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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贱把原稿删掉了，零零散散重写了一遍，日常甜宠向！

和乱酱就是这么黏黏糊糊！